马先水,女,1948年生,武宁县甫田乡东坪村人。照顾因公致残丈夫45年,不离不弃,得到村民一致称赞。
东坪村位于武宁县甫田乡西北部,属于赣鄂边境典型的山区。交通十分落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之前,村民足不出村,靠几亩水田旱地耕种自给。
村民陈洪义是东坪的勤快人,22岁时,经人牵的线,与同村人马先水结婚成家。自从生了第三个女儿之后,除了基本的农田耕地,陈洪义外出找“外快”,到不远的山头上开矿。由于年轻,手脚麻利,老板让他和另外一个工友,在工地负责凿石引炮。
干了几年,陈洪水总是按时出现在家门口,每个月的收入可让三个女儿吃上一点好东西,逢年过节,老陈还会到镇上去买点新衣服新鞋。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击碎这种幸福。
1972年4月14日中午,丈夫陈洪义像往常一样踏进了家门。马先水端出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陈洪义狼吞虎咽地吃完午饭,抽了两口烟,又往矿山方向去了。
下午三点,对面的山头响起了男人的嚎叫,半个小时后,只见一群人慌乱地从山脊上跑下来,其中一个男人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陈家,气喘吁吁喊道:“先水,先水,你老公出事了。
她扔下手中的活计,背上小女儿,朝丈夫出事的山头一路地狂奔。
马先水拨开人群,哭喊着丈夫的名字。事故发生后,老乡明正云本能地伸手想抓住陈洪义的手臂,岂料陈洪义的左手小臂已被炸飞,右手掌从中指处被无情的炸药撕裂了一半,只剩下几个手指头在瑟瑟发抖。
领头工友对马先水说,陈洪义和另一名工友点导火索时,钻孔积水,两人点着之后半晌没冒的烟,就再点了一次,当时他们俩都忘了像往常一样飞快地撤离现场,一声震天巨响之后,另一名工友当场被炸出了数米远,立时身亡,陈洪义倒了在血泊中。
明正云背着陈洪义沿着崎讴的山路直奔乡卫生院,马先水一路扶着,一路哭,吓得背着的女儿也大哭。
医生给陈洪义的残肢进行初级的处理,告诉马先水,必须立即赶往县城医院动手术。
县城医院,离东坪村很远,并且连自行车都无法行驶,于是工友们自发组织担架队,抬着昏迷的陈洪义,夺宝贵的生命。
赶到县城医院,已经是深的夜,陈洪水的命保住了,但双臂肘关节以下都无法再植,不得已只有截肢,炸药的热浪和崩裂的碎石造成他双眼失明。
次日上午,陈洪义醒了,知道自己身遭大难。出院,自己回家调养。几天之后,他们回到了东坪。
陈洪水68岁的老母亲知道几子患了大难,悲痛欲绝,本就不好的身子瘫痪在床。
陈洪义心里明白,自己正值壮年,却遗此大难,从此矿山的收入没了,完全就要靠妻子。外面的闲言碎语,使他越想越懊恼。甚至想绝食了却自己的生命。
“那时,他不吃,我就忍不住哭了,看着他虚弱的身子,又这么折磨自己,我自己当时感觉很绝望。”马先水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不过我说了,洪义你残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自己饿死了,就不关我什么事了。”马先水的至情至义,解开了陈洪义的心结。
出院回家的第三天,陈洪义开始吃饭了。
从那以后,马先水肩负起一家的重担。屋里屋外,春耕秋收,都是她一个人在奔忙。陈洪义深知,如果真正地体谅妻子,疼惜妻子,就应该听她的话,坚强地活下去。
三个女儿渐渐长大了,经常会帮妈妈,轮流照顾爸爸和奶的奶。所幸陈洪义的腿脚利索,摸着墙可以自己活动活动。然而因为失去了双手,他几乎什么事也干不了,45年来,在陈洪义心里,藏着许多对家人的歉疚和感激。
马先水说,女儿还小,洪义知道我在外忙,就让她把饭菜都准备好,放在桌上,如果饿了,就自己伸嘴凑到饭碗里吃,不用喂,一口两口都行,总比饿着强。
她有时回来,看到笑不出的一幕,丈夫坐在一旁,桌上到处是饭粒和剩菜、茶水也倾倒在一侧,有一个菜盘还被挪到地上去了。但全家家中八口人,虽然清苦,45年,却其乐融融。
婆婆阮氏临死前,担心儿子,马先水知道婆婆的心思,说:“妈,你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洪义的,只要我比他活得长,我就不会丢下他。
这是一种承诺,更是一种坚守。
马先水是这样,信守承诺.1993年的一个夜晚,陈洪义突然发冷,抽搐,她奔往乡里的诊所抓的药。乡医告诉她,山上的野花椒作为辅助治疗效果好。她回来的路上,凌晨两三点,马先水独自上山,翻过几个山头去采,回家就烧水煎的药,沏花椒茶给丈夫服下,陈洪义又一次挣脱死神的魔爪。
冬日,马先水让丈夫在太阳下,帮他按摩。村里人羡慕地说:老陈啊,你老伴对你真好,这辈子都值了。
马先水的事迹传遍十里八村,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守侯因公致残的丈夫45年,不离不弃。
“是什么力量让你坚持了这么多年呢?你当时还那么年轻，生活那么艰难,你就没有想过其它的出路吗?“记者对啊身材瘦小的妇女感到惊奇,问她。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遭受这样的大难,他也很不容易。别人说什么出路,我都不听,我只知道照顾他是我一辈子的责任。”马先水平静地说。
“别人说你们的爱情很伟大,45年,太不容易了,从黑发熬成白发。”记者随后又附和了
“爱情不爱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是孩子他爸,我丢下他,自己去哪也过不安乐的。
群山巍巍,见证了这段45年的相守,人间至美至善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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