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火腾,男,1951年10月生,共青城市甘露镇居民。40多年前,刚满半岁的方仁杰因高烧不退,在医院抢救一个星期后虽救回了生命,却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在方火腾的悉心照顾下,他度过40多个春秋。在这40年间,洗漱、喂饭、吃药、喝水、大小便、睡觉、翻身,方火腾用40多年的光阴书写着人世间最无私的父爱,现如今,家住甘露花园安置小区内的两位古稀老人只希望用自己的余生守护着儿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照亮生命的明灯,活下来,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家住甘露花园安置小区内的老人方火腾,今年71岁了,与其他古稀之年含饴弄孙的老人不同的是,方火腾的儿子患有残疾,一直瘫痪在床,衣食住行皆需老父亲的帮助,忙碌是这个老人生活的主旋律。历经岁月洗礼的老人,脸上刻满了皱纹,但令人惊讶的是,磨难并没有压垮这个伟大的父亲,他的眼神明亮,笑容祥和而温暖。
1979年元月4日,对方火腾一家来说是个喜悦的日子,这一天,方火腾的爱人给他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他一家高兴坏了。方火腾给孩子取名为方仁杰,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心怀仁爱,表现杰出。然而,喜悦的日子在半年后就戛然而止了。半岁的方仁杰突发高烧,在医院抢救一个星期后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三个月后,方火腾发现方仁杰的手脚都不能自由活动。为了给孩子治病,在家务农的方火腾带着孩子四处寻医,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却仍然没有起色。无奈之下,方火腾带着方仁杰尝试着各种偏方,均以失败告终,方仁杰成为了肢体残疾,终身卧病在床。
方火腾告诉记者,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是他一家最困难的时期。“那个时候我全家8口人吃饭,家里只有我一个壮劳动力,真的是饭都吃不起。”方火腾说,当年,村里有几个跟方仁杰一样的孩子,有些家长不堪家庭的重负,遗弃了他们。“当时在米粮铺,有人就将患病的孩子带上火车,然后在中途下车,遗弃孩子。孩子是我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
方火腾的儿子方仁杰,自儿时患病后就一直瘫痪在床,多年来饱受病痛的折磨,即便有父亲每日的按摩护理,四肢肌肉仍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萎缩,早已骨瘦如柴。但他和父亲一样,眼神干净而明亮,脸庞上也总挂着笑容,思维清晰,声音洪亮。
儿子的瘫痪让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但为了让孩子能对这个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的世界多些了解,让他苍白的生活多些色彩,方火腾和妻子缩衣节食,购买了一台电视机,从此,方仁杰大部分的时间便消磨在看电视上。“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电视,从电视里我知道了很多东西,虽然隔着屏幕,但是真实而精彩,它就像我的朋友,告诉我世界的样子。”方仁杰这样描述电视在自己生活中的地位。这个从幼儿到中年都被困于床榻上的男子,让人倍感心酸。
有人曾问过方仁杰,是否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他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起父亲对他说过的话:“很多人遭遇疾病的时候都没熬过去,但是你活下来了,你虽不能动弹,但是你还能思考,能看见东西,能说话,对于我和你母亲而言,这已经很幸运了,活下来就好,就要好好地活下去。”父亲的话像一掌明灯,让方仁杰安然度过了无数个病痛和孤独的夜晚。“我没什么想抱怨的,一切都很好,唯一遗憾的是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孝顺父亲,照顾他的晚年,我的父亲太辛苦了。”方仁杰低沉地说道。
压不垮的脊梁——儿子需要我,我不能倒下,1982年,方火腾家有10多亩田地要耕种,还养了4头猪和1头牛。因为方仁杰身边不能离人,方火腾夫妻两人就轮流照料。“那个时候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出门去卖猪肉,卖完猪肉以后就回家种田,种了一会儿田就要赶回家去照顾孩子,夫妻两人轮着跑。”方火腾回忆着说。
为了让儿子能出门晒晒太阳,透透气,方火腾手工制作了一张板床,天气好的时候,推着儿子出门晒晒太阳。每天晚上,夫妻二人都会陪着方仁杰睡觉,儿子稍微有点声响,就会帮他翻身。多年来,方仁杰没有得过一次褥疮。
一年年的劳作,一天天的悉心照顾,方火腾一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然而,方火腾在这时被查出患有心脏病,一直靠药物维持。在2010年和2014年先后做了两次心脏手术。2012年,方火腾的妻子又被查出患有心脏病,还伴随着高血压、结肠炎等多种疾病。更让方火腾崩溃的是2017年,他的小儿子突发心脏病差点没有抢救回来。“这真是要感谢我附近的邻居和扶贫帮扶干部们。”原来,2017年,勤奋踏实肯干的小儿子方亮突发心脏病,因为没有钱救助,方火腾急哭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时任扶贫驻村第一书记王明水,在王明水的协调下和邻居们的大力帮助下,终于筹集到了救命钱。“那个时候邻居们你一万,我两万地借给我,真是好心人多。”方火腾告诉记者,现在他居住的房子是安置房,以前居住在甘露镇前山村的时候,邻里邻居的都很熟悉,自从搬进楼房后,楼上楼下都不知道是谁,大家这次的帮助让老方心里暖暖的。为了第一时间还钱给大家,方火腾卖掉了一套安置房。就算如此,方火腾从来都没抱怨过社会,抱怨过生活。生活的重压全部倾注在这个古稀老人身上,但苦难并没有将他压垮,老人不哭泣、不抱怨。“我是一个父亲,仁杰需要我,我不能倒下。”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方火腾无数次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他努力担负起照顾儿子的重责,为儿子端水倒茶,和儿子交流解闷,伺候饮食起居,帮助翻身换洗,闲暇时种菜养鸡,将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们总是能看到笑意流连在这张苍老的脸盘上,在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上,充满着对生活的乐观和打不倒、压不垮的坚韧。
泰山般的父爱,儿子瘫痪了,那我便是他的手和脚,在儿子方仁杰的眼中,方火腾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每天,方火腾都要将儿子从床上抱起,解决好儿子大小便,然后穿衣、洗脸。再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为他准备早饭。安排好儿子之后,才能去做其他的事情。“父亲每天除了夜里帮我翻身、解决大小便,白天还要给我擦身、穿衣服。”方仁杰说。对于儿子的感激和其他人的钦佩,方火腾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一位父亲应该做的,在父亲的眼里,不管孩子是牙牙学语还是两鬓斑白,都永远是孩子,“仁杰瘫痪在床上,那便由我做他的手和脚。”从孩子卧床不起的第一天,方火腾便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而且他也是这样做的,甚至几十年如一日。
感受政府温情深怀感恩之心,方火腾说,虽然生活给了他太多的磨难,但是政府和好心人给他的温情,让他此生难忘,他常怀感恩之心。方火腾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前几年,为了给儿子方仁杰办理残疾证,老俩口将孩子抱到板车上,一个人在前面拉车,一个人在后面推车。“当时还下着雨,我和老伴两人就准备这样推着儿子去办理残疾证。”就在老俩口艰难行走时,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当时从车上下来的就是以前残联领导陈保平,他问我们两个人去哪里,我就告诉他去办理残疾证。陈保平二话没说,就把我儿子抱上了车,然后送我们去办理了残疾证,办完以后再亲自送我们回家。他还叮嘱工作人员多给予我们方便,自那以后,残联的工作人员经常上门询问我家情况,给予帮助,还为我们办理了低保。这些让我一家都感觉很暖心,很感恩。”
方火腾告诉记者,虽然现在家里三个人都要吃大量的药物,花费大量的金钱,但是他始终坚信,国家会越来越富裕,日子也会越过越好。40年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过生日,2017年底,共青城市各单位组织贫困户及贫困户的孩子开展喜看共青城发展变化活动,帮扶队员们带着扶贫对象们来到图书馆、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展示馆、科教城、甘露公园等地,带扶贫对象的孩子们看一次电影,吃一次肯德基,让扶贫对象们开拓眼界,感受城市的变化,激发自我发展的内生动力,树立脱贫致富的信心。方仁杰也是在这次活动中第一次出远门,看着孩子的笑脸,方火腾老泪纵横。“我儿子出门不方便,共青城市委宣传部、甘露镇的帮扶干部及村干部们就借来了轮椅,大家帮忙着抱着、推着。回来以后,孩子跟我说,外面的世界真漂亮!不是他们,孩子根本出不来远门,看不了外面的世界。”方火腾说。
2018年元月4日,方仁杰的结对帮扶干部曾花萍带着生日蛋糕来到了方火腾家,而这一切都是帮扶队员们悄悄准备的。方仁杰一吹完蜡烛就迫不及待地吃起了生日蛋糕,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在我们老一辈人来看,这就是方仁杰四十岁的生日,也是他四十年来第一次过有生日蛋糕的生日,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开心过。”方火腾说。原驻前山村帮扶干部李红星告诉记者:“曾花萍一直记得方仁杰的生日,元旦刚过就提醒我去准备生日蛋糕,还特意准备方仁杰最喜欢的巧克力味的。”
日子就这样,短了又长,但方火腾夫妻俩没有任何怨言。方火腾告诉记者,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出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只想用自己的双手为家庭减轻点负担。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方仁杰,我害怕我百年之后,他没有人照顾,我只要活一天,就要照顾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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